会稽刻石 ,秦代刻石,李斯小篆

 関壹開書画   2023-11-14 13:51   601 次浏览 人阅读  0 条评论

会稽刻石 ,秦代刻石,李斯小篆

《会稽刻石》是刊刻于秦始皇三十七年(前210年)的一方摩崖石刻,传为李斯所书,俗称“李斯碑”,属小篆书法作品,与《峄山刻石》《泰山刻石》《琅琊刻石》合称“秦四山刻石”。原石已佚,现有清代刘征复刻碑(钱泳本)存于大禹陵碑廊。

《会稽刻石》先叙述秦国兼并六国战争的正义性,后着重宣扬法治,歌颂秦始皇兼听万事,运理群物,整治不良杜会风气,使天下人皆遵轨度,国家得以长治久安的功绩。书法上,其书体近似《峄山刻石》,用笔均匀细瘦,圆转匀适,一丝不苟,法度谨严。虽精妙绝伦,而较《峄山刻石》则韵味稍逊,略显刻板。

会稽刻石 ,秦代刻石,李斯小篆

释文

皇帝休烈,平壹(一)宇内,德惠攸(修)长。卅(三十)有七年,寴䡅(亲巡)天下,周览远方。遂登会稽,宣省习俗,黔首齐(斋)庄。群臣诵功,本原事速(迹),追道(首)高明。秦圣临国,始定刑名,显陈旧章(彰)。初平灋(法)式,审别职任,以立恒常。六王专倍,贪戾慠猛,率众自强(彊)。暴虐恣行,负力而骄,数动甲兵。阴通间使,以事合从,行为辟方。内饰诈谋,外来侵边,遂起祸殃。义威诛之,殄熄暴悖,乱贼灭亡。圣德广密,六合之中,被泽无彊(疆)。皇帝并宇,兼听万事,远近毕清。运理群物,考验事实,各载其名。贵贱并通,善否陈前,靡有隐情。饰省宣义,有子而嫁,倍死不贞。防隔内外,禁止淫泆,男女絜诚。夫为寄豭,杀之无辠(罪),男秉义程。妻为逃嫁,子不得母,咸化廉清。大治濯俗,天下承风,蒙被休经。皆遵轨度(度轨),和安敦勉,莫不顺令。黔首修絜(洁),人乐同则,嘉保泰平。后敬奉法,常治无极,舆舟不倾。从臣诵烈,请刻此石,光陲(垂)休铭。

李亨特跋

秦《会稽刻石》,诸书记载俱云在秦望山,宋时已不可得。元至正初,推官申屠駉曾以旧本重抚,与徐铉《绎山碑》表里刻之,置诸郡庠。说见《金韰琳琅》及《金石林时地考》。乾隆五十五年,余来守是邦,访之惟《绎山碑》独存,其《会稽刻石》一面已为石工磨去,良可惜也。因检旧藏申屠氏本,嘱金匮钱君泳双钩勒于原石,仍还旧观,以与好古家共之。后二年闰四月朔知绍兴府事铁岭李亨特题记。

附注

①释文据清代刘征复刻碑(钱泳本),括号内为《史记》所载异文。

②有些传本《会稽刻石》无二世诏书,而根据《史记》载:“二世元年,东行郡县,到碣石,至会稽,而尽刻始皇刻石。”全文如下:

皇帝曰:“金石刻,尽始皇帝所为也。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。其于久远也,如后嗣为之者,不称成功盛德。”丞相臣斯、臣去疾、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:“臣请具刻诏书金石刻,因明白矣。臣昧死请。”制曰:“可。”

创作背景

秦始皇三十七年(前210年),秦始皇第五次巡游,从咸阳出发,出武关(在今陕西省洛县西南丹江北岸),沿丹水(即汉江支流丹江)、汉水流域至云梦(在今湖北境内,地跨江、汉之间),又沿江东下,望祀虞舜于九疑山(一作九嶷山,又名苍梧山,在今湖南宁远县南)。浮江下,渡海渚,过丹阳,至钱塘(今杭州)临浙水,水波恶,及西百二十里从狭处渡。上会稽山(在今浙江绍兴市东南),祭大禹,望于南海(今东海)。大约面对古越大地时秦始皇颇生感慨,于是命丞相李斯刻石立碑于秦望山,所刻即《会稽刻石》。

艺术鉴赏

技法

整体上,《会稽刻石》的书法姿态肃穆、浑厚平稳,字形方整匀称、修长圆转,线条遒劲圆健、圆中带方,结构对称均衡、疏密得当,章法上横成行、竖成列,行距大于字距,气势恢宏,严谨规整。与大篆相比,其字体结构保留了先秦字形特征,但线条消弱了象形因素和装饰成分,重视字在于“写”而非“画”,笔画流畅,方正的结构更显抽象,风格与刚刚建立起来的统一政权的施政理想十分协调,表现出一种均衡和谐、秩序井然的美感。

一方面,其笔画圆转,以横画、竖画、弧形笔画为主,转折处为圆角,通过笔画的疏密、穿插、排列使字富于变化。宝盖头、厂字头、广字头的竖画向内凹弧,使线条富有弹性和力量,如“定”字、“宣”字、“戾”字、“石”字、“广”字;以长脚为支撑的字,长脚用直笔或弧笔表现,且影响字的整体重心,如“平”字、“令”字、“夫”字、“下”字、“初”字;利用相同笔画等距排列,局部空间分割相互对称均衡,达到视觉上的协调,如“显”字、“暴”字、“善”字、“无”字、“泰”字。

另一方面,其空间结构布白匀称,整体呈长方形,长宽比约3∶2,上紧下松,字重心靠上,参差错落,在统一中寓求变化。书写中遵循先上后下、先左后右、先外后内、先中间后两边的原则,独体字利用长脚、主笔、底画使字整体平稳,如“六”字、“中”字、“人”字、“之”字、“甲”字;左右结构字偏旁部首,或靠上书写,如“和”字、“男”字、“别”字、“功”字、“刻”字,或腿脚拉长与主体保持一致,如“休”字、“猛”字、“化”字、“嫁”字、“黔”字;上下结构字,以下托上,把握字形整体重心,如“舆”字、“莫”字、“习”字、“禁”字、“法”字;半包围、全包围字,利用外围首先框定字的外形结构,再在内部分析安排笔画,如“常”字、“同”字、“蒙”字、“闲”字、“国”字。

作品评价

唐代书学理论家张怀瓘:始皇以和氏之璧琢而为玺,令斯书其文。今《泰山》《峄山》《秦望》等碑并其遗迹,亦谓传国之伟宝,百代之法式。(《书断·卷中·神品》)

近代书法家康有为:今秦篆犹存者,有《琅琊刻石》《泰山刻石》《会稽刻石碣》《石门刻石》,皆李斯所作,以为正体,体并圆长,而秦权、秦量即变方扁。(《广艺舟双楫·卷二·分变第五》)

历史传承

《越绝书》云:“始皇以三十七年东游会稽,以正月甲戌到越,留舍都亭。取钱塘浙江岑石。石长丈四尺,南北面广六尺,西面广尺六寸,刻文立于越东山上。其道九曲,去越二十一里。”记录了《会稽刻石》的材质、规格和建立之方位。 南北朝时,刻石还立在山上,文字尚可辨识,北魏郦道元《水经注》载:“秦始皇登会稽山,刻石纪功尚在山侧。”《梁书》与《南史》 皆记载了范云读《会稽刻石》一事:南朝齐建元初年(479年-482年),适竞陵王萧子良为会稽太守,欲登秦望山,山上有始皇刻石,文为三句一韵,两句读之并不得韵,又字为大篆,人多不识,主簿范云闻之,乃夜读《史记》,翌日登山,子良使宾客视刻石文,皆莫能识,惟范云读之如流,子良大悦,遂视范云为上宾。至唐代,《隋书·经籍志》有《秦皇东巡会稽刻石文》一卷。张守节《史记正义》云:“其碑见在会稽山上,其文及书皆出李斯,其字四寸,画如小指,园镌。今文字整顿,是小篆字。” 《舆地碑记》著录有李斯《秦望山碑》,注云:“李斯小篆也。《十道志》云:‘在秦望山,其碑尚存。’”而《十道志》为唐代贾耽所撰,可知刻石在唐代仍存。至宋代,郑樵《通志·金石略》有《稽山颂德碑》,注云:“李斯篆、疑在越州。”《集古录》和《金石录》皆无记载,可能是欧阳修、赵明诚均未获拓本。《舆地碑记》又据陆游诗序著录《秦刻石》一目,注云:“《剑南诗稿》,登鹅鼻山,至绝顶,访秦刻石,有诗。”姚宽《西溪丛话》云:予尝上会稽东山,自秦望至山巅,并黄茅无树木。其上侧有三石笋,中有水一泓,别无他石。石笋并无字。复自小径别至一山,俗名鹅鼻山。山顶有石,如屋大,中间插一碑于其中。文皆为风雨所剥,隐约就碑可见缺画,如禹庙没字碑之类。不知此果岑石欤?非始皇之力,不能插于石中。此山绝险,罕有至者,得一采药者引之至耳,非为碑也。或云大篆,或云小篆,皆不可考。”据此,南宋时刻石尚在,只是漫漶不可识。元代至正元年(1341年)二月,绍兴路总管府推官申屠駉翻刻长安本《峄山刻石》。同年五月,又将家藏旧拓本《会稽刻石》摹刻于《峄山刻石》碑阴。

版本信息

《会稽刻石》的翻刻本主要有以下几种:

①申屠駉本。元代至正元年(1341年),申屠駉以家藏旧本摹勒,与徐铉所摹《峄山刻石》表里相刻,置于绍兴府学宫之稽古阁(今绍兴市稽山中学)。碑高230厘米,文小篆,部分文字与《史记》所载不同。

清代康熙年间(1662年-1722年),此碑刻《会稽刻石》的一面被人磨去文字,刻以他文。至于申屠駉家藏旧本的来源,明代都穆将此本与徐铉、郑文宝所摹《峄山刻石》相较,字画极为相似,疑此本出自徐、郑之手,“予观其字画与《峄山碑》绝类,岂亦出徐鼎臣、郑文宝之所摹,而申屠氏尝藏之欤?”

清代严可均《铁桥金石跋》则称:“元申屠子迪以家藏旧本重刻于绍兴学宫。审观字画,似经临写。遇缺损漫漶处,皆以意补,故首尾完美如此。自唐末以来,号为能篆者,如王文秉、郭忠恕、梦英等,皆祖阳冰,惟徐铉及元之刘惟一能师秦篆。是刻雄健不及《绎山》,而整饬过之。或即惟一等所临写。”

②钱泳本。申屠駉所刻文字被石工磨去后,清代乾隆五十七年(1792年),知府李亨特嘱钱泳以申屠駉本双钩上石,刘征刻,立于原处,现存于大禹陵碑廊。

③焦山本。刻于清代光绪二十七年(1901年),盖翻刻钱泳本。向万鑅跋称:“秦《会稽刻石》久不可得。乾隆间,会稽太守李亨特据申屠駉本补刻于《绎山刻石》之阴,今渐漫漶。余藏有旧拓,因商之陈寅谷学博从王氏重刻《碣石门》篆例,属鹤洲僧勾刊四石,嵌置定慧寺丈室壁间。”(《焦山续志》卷三)

④日本本。刻于安政四年(即清代咸丰七年,1857年)七月。源知足跋称:“高槻千叶氏藏双钩本,五世于今矣。去岁余借观之……有井田乐之者,市人也,喜学篆法,并读说文,来询于余。余偶出此碑示之。乐之云:‘是今不摹刻,后世不可复见。’遂捐资刻之。”清代光绪十一年(1885年),郑芸青复重摹上石。其字较申屠駉本大,形神俱失,盖乃后人临本。“后敬奉法”夺去“敬”字。

⑤俞樾本。此本节临“内惠汥长州有桼省习黔首齐壮圣临国定刑立恒裳骄除通谋侵运”二十七字,后有清代光绪三十三年(1890年)端方跋,又有“长洲陈伯玉刻”六字印。俞樾自跋称:“咸丰十一年,余避兵上虞之槎浦,偶从王氏借得《金罍子》一书,书每叶以故纸衬之,其中有篆书数纸,启视之,得廿有七字,乃双钩而以墨填之者,其钩之痕迹犹可见也。字体严重之中有飞动之致,非近人所能为。余因有黔首字,疑是秦碑;又因有三十七字,忆《秦本纪》始皇帝三十七年上会稽立石颂德,疑此乃会稽残石。行匧中无《史记》,未能取证也,笔墨黯淡,纸质靡烂,又粘连于书不可取,乃景写其字,姑以为玩而已。今年冬始以《史记》证之,则此二十七字无一不在《会稽刻石》之中,乃大惊异,岂好事者依《史记》戏为之邪,抑会稽一石尚有搨本在人间也?何意穷海之滨,获此希有之迹,奚忍听其泥没欤。因摹数本诒好事者。同治七年除夕前一夕,俞樾书。”又称:“七作桼,庄作壮,常作裳,皆叚字,据《说文》常裳本一字也。刑字移刀于下,运字中作两车,字体小变。修作汥,与许君所见《峄山刻石》合,而与张徽作录《会稽碑文》作攸者又不合。”所书二十七字多由臆造,殆文人故弄狡狯之所为,不足为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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